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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汇贤雅国学,用国学眼光浅析林黛玉不喜“重帘不卷留香久,古砚微凹聚墨多”

来源:北京汇贤雅国学培训 发布时间:2012/5/4 14:30:00

红楼梦》中有一个有趣的现象,“香菱学诗”一节前后,曹雪芹借林黛玉之口直接“批评”了两位诗人:李商隐和陆游。如第四十回中,她说,“我较不喜欢李义山的诗,只喜他这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偏你们又不留着残荷了。”[1]但细细品味,林黛玉对李商隐实是欲扬先抑式的褒奖,正如清人周春在《<红楼梦>约评》中也说:“‘较不喜欢李义山诗。’这句是颦卿假话。不然,义山佳句,岂止‘留得残荷听雨声’一句哉?”[2]清人陈其泰也说黛玉:“落花诗哀艳,似晚唐人手笔。凄凄切切,不堪卒读。”[3]而对陆游,当香菱表达:“我只爱陆放翁的诗‘重帘不卷留香久,古砚微凹聚墨多’,说的真有趣!”时,“林黛玉”确是声色俱厉地当头棒喝了!黛玉道:“断不可学这样的诗。你们因不知诗,所以见了这浅近的就爱,一入了这个格局,再学不出来的。”[4]直指陆游诗的“浅近”。
  对此,钱穆先生也曾做出过精妙的解释:                汇贤雅国学培训
  “放翁这两句诗(笔者注:指“重帘不卷留香久,古砚微凹聚墨多”),对得很工整。其实则只是字面上的堆砌,而诗背后没有人。若说它完全没有人,也不尽然。这个人在书房里烧了一炉香,帘子不挂起来,香就不出去了。他在那里写字或作诗,有很好的砚台,磨了墨,还没用。则是此诗背后原是有一人,但这人却教什么人来当都可,因此人并不见有特殊的意境,与特殊的情趣。无意境,无情趣,也只是一俗人。”[5]
  钱先生高屋建瓴式的指出,“重帘不卷留香久,古砚微凹聚墨多”虽对仗工整,实则“诗背后没有人”,因此也就没有意境情趣,是为“俗人”。其实这也只是林黛玉对陆游诗“浅近”批评的深层次表述罢了。笔者认为,林黛玉之所以不喜“重帘不卷留香久,古砚微凹聚墨多”,其根本原因在于陆游部分诗作本身的固有缺陷与曹雪芹诗词创作观的“背道而驰”。曹雪芹诗词创作观的形成,有着当时多方面的文化背景原因,值得细细探究。
一、陆游部分诗作的弊端显现:“句法稠叠,令人生憎”
  陆游(1125—1210),字务观,号放翁,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南宋诗人。创作诗歌今存九千多首,是我国存诗量较多的诗人,其诗歌内容多集中在抒发政治抱负,反映人民疾苦和描述日常生活两个方面。与杨万里、范成大、尤袤合称为南宋“中兴四大诗人”。                  

  “重帘不卷留香久,古砚微凹聚墨多”出自陆游《书室明暖,终日婆娑其间,倦则扶杖至小园,戏作长句二首》其二,全诗为:
     美睡宜人胜按摩,江南十月气犹和。
     重帘不卷留香久,古砚微凹聚墨多。             
     月上忽看梅影出,风高时送雁声过。
     一杯太淡君休笑,牛背吾方扣角歌。[6]
  据钱仲联先生校注,该诗绍熙五年(1194年)冬作于山阴。此时陆游70岁,属于其晚年作品。平心而论,单就本诗而言,陆游以细腻的笔触描述了自己终日伏桌书房,埋首苦读,气温回暖,疲倦了便扶杖出庭,小园踱步。观梅影横斜,听雁声阵阵。作者在对日常生活的吟咏中,引发“牛背吾方扣角歌”的赋闲萧散之情,很能代表陆游诗歌在表现日常生活方面的高度成就。                               
  但同时,陆游诗也有着比较严重的缺点。首先,有些诗流于浅近滑易。[7]
  这部分诗作大多是其晚年奉祠家居山阴时的作品,清人赵翼在《瓯北诗话》卷六中对此有详细论述,赵翼说他“晚年家居,写乡村景物,或有见于此又见于彼者。……盖一时凑用完篇,不及改换耳。”
  且看他的《还东》诗:
    还东寒暑几推移,渐近黄梅细雨时。
    窗下兴阑初掩卷,花前技痒又成诗。
    囊钱不贮还成癖,官事都捐未免痴。                 
    赖是病躯差胜旧,一杯藜粥且扶衰。[8]
  该诗作于宋宁宗嘉定二年(1209年)夏,亦即陆游去世的前一年,颇能说明陆游晚年诗作质量的一些问题。全诗叙述自己“还东”后的心情变化,口语化风格明显,“还成癖”、“未免痴”杂错其间,通俗易懂,无含蓄蕴藉之致,且有明显凑泊痕迹。陆游较后二十年的作品,数量占全部诗稿三分之二以上,是其子收拾成编,其间精粗杂陈,诗作质量良莠不齐。这其中,诸如此类“花前技痒又成诗”的浅近之作不在少数。应当说,“林黛玉”直言指出“断不可学这样的诗”,的确具有鉴诗慧眼。
  其次,诗题、字句和诗意重复出现,联句重复甚至造成“有句无篇”的弊病。
  据钱仲联《剑南诗稿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附录《篇名索引》统计:陆诗中仅诗题重复达40次以上的就有5例:《杂兴》68首,《杂感》61首,《秋思》55首,《秋兴》46首,《幽居》40首,其他如《春日》、《夏日》之类的诗题也都反复出现。[9]                       
  陆游在具体创作中虽然明确反对雕琢,如其在《诗稿》卷七十八《读近人诗》中云“琢雕自是文章病,奇险尤伤气骨多”;又在卷十九《夜坐示桑甥十韵》中说“大巧谢雕琢,至刚反摧藏”,但就自身的近体诗而言,往往在锤炼好佳句之后,一用再用,甚至多到令人窒息。对此,后人颇多微词。清人袁枚在《小仓山房诗集》卷二十五中说:“……重复多繁词。香山与放翁,此病均不免。”朱彝尊更是在《曝书亭集》卷四十二《书剑南集后》中讥讽其“句法稠叠,令人生憎”。如,陆游在《书室明暖》中用过“重帘不卷留香久,古砚微凹聚墨多”之后,似乎对锤炼之妙颇为得意,又在《闲中》套用,“活眼砚凹宜墨色,长毫瓯小聚墨多”。又如,对“心如”、“身是”句式的钟爱。《病中简仲弥性等》:“心如泽国春归雁,身是云堂早过僧”;《寒食》:“身如巢燕年年客,心羡游僧处处家”;《秋日怀东湖》:“身如巢燕临归日,心似堂僧欲动时”;《夏日杂题》:“情怀万里长征客,身世连床旦过僧。”
  对某一特定时期所存在的个体生命感悟,陆游也是不惜一咏再咏。如,陆游经常会在心情孤寂落寞的时候读《周易》、《离骚》二书,他便反复道:《闭门》:“研朱点《周易》,饮酒读《离骚》”;《小疾谢客》:“痴人未害看《周易》,名士真须读《楚辞》”;《六言杂兴》:“病里正须《周易》,醉中却要《离骚》”;《书怀示子橘》:“问看饮酒咏《离骚》,何似焚香对《周易》”;《遣怀》:“穷每占《周易》,闲唯读楚《骚》”;《自贻》:“病中看《周易》,醉后读《离骚》”;《杂赋》:“体不佳时看《周易》,酒痛饮后读《离骚》。”[10]
  诗题、字句和诗意的重复出现,一者可见作者对于某题某句的钟爱,但机械反复,更多地损害了诗歌的内在流动性和出奇出新之根本要求。对此,钱鍾书先生的批评一针见血,“古来大家,心思句法,复出重见,无如渠之多者。”“他若‘夏浅胜春’、‘莫安排’、‘兀兀’、‘腾腾’等成语,‘葛天民’、‘济元元’等结语,皆屡用不一用,几乎自作应声之虫。似先组织对仗,然后拆补完篇,遂失检点。虽已其才大思巧,善于泯迹藏拙,而凑填之痕,每不可掩。”[11]
  再次,部分诗篇模仿痕迹明显,议论相互矛盾。         
  自从严羽在《沧浪诗话》中有过对宋诗“以文字为诗,以议论为诗,以才学为诗”的尖锐批评,便几乎成为后人首可的纲领性认同。虽然严羽口中的“宋诗”弊端主要是来自“苏、黄”,但这种批评在陆游身上同样有着不同程度的显现。
  在具体创作中,陆游喜欢运用典故和点化前人诗句,体现出鲜明的“宋派”特点。这一者是他用功甚勤,学通四部的原因(莫砺锋教授有文《陆游诗歌中的学者自画像》对此论之甚详),再者也是他时常模仿晚唐诗人的缘故。如,许浑《陵阳初春日寄汝洛旧游》有句:“万里绿波鱼恋钓,九重霄汉鹤愁笼”,陆游便在《寄赠湖中隐者》中道:“力顷烟波鸥境界,九天风露鹤精神”;司空图有“得剑乍如添健仆,亡书久似忆良朋”句,陆游《到严州十五晦朔》便仿其式意:“名酒过于求赵璧,异书浑似借荆州”。
  陆游诗中同样多用议论,但又往往在议论间出现矛盾。比如陆游曾多次描述自己杀虎的英雄壮举,《剑南诗稿》卷四《闻虏乱有感》:“前年从军南山南……赤手曳虎毛毵毵”;卷十一《建安遣兴》:“刺虎腾身万目前,白袍溅血尚依然”;卷十四《十月二十六夜梦行南郑道中》:“奋戈直前虎人立,吼裂苍崖血如注”;卷二十六《病起》:“少年射虎南山下,恶马强弓看似无”。惊心动魄场面如在眼前,但又或说箭射,或说剑刺,或说血溅白袍,或说血溅貂衣,或说在秋,或说在冬,扑朔迷离,难以判定。继而又在《剑南诗稿》卷二《上巳临川道中》中说:“平生怕路如怕虎”,其胆怯程度也简直难以和上述的英雄壮举相统一。             
  这些诗歌中缺点的出现,当是陆游以一生创作近万首诗歌的速度,尤其是后20年中闲居无事又作诗很多,没有充足的时间在修改上精益求精所致,也正如李重华《贞一斋诗说》中所言,“大约伸纸便得数首,或更至数十首,以故流滑浅易居多”。
二、曹雪芹的诗词创作观:“不以词害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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